第 2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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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
接下來的這兩天，青延都過得十分忙碌且充實。
他先是擁有了妖生第一張銀行卡，緊接著又擁有了一□□康證，帶著這兩張小卡片，他順利地參加了外賣騎手公司的入職崗前培訓。
清晨，薄霧未消，青延便騎著他的小電動，趕早來到了被分配的站點，開啟了頭一天的送外賣生涯。
穿著黃色的小馬甲，安全帽上還粘了個站長送的、顫巍巍的小玩偶，青延懷著激動的心情，開始了他的頭一單。
雖說萬事開頭難，但經過了培訓，又有手機帶路和指導接單，青延的工作進行得很順暢。
大概是他的笑容太過燦爛，以至於才開張第一天，就擁有了好幾個五星好評，還受到了站長的表揚和同事們的鼓勵。
青延頭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在工作中的價值，他覺得，這份工作比搬磚更加快樂！
就這麽幹了幾天，青延已經成了一個對寧市中他們這一片區十分熟悉的成熟外賣小哥，並且微信好友列表又多了十幾二十個人，以及兩個工作群組，一個寧市騎手小哥大群。
他向來是個禮貌的小妖怪，因此迅速在各個群組獲得了大家的好評，每天沒有接單的時候就遨游其中，激情社交，微信好友的數量蹭蹭往上漲。
與此同時，穆清時的微信好友到底是增加了一些，並且在青延的努力下，也很有越來越多的趨勢。
但顯而易見的，穆清時的聊天框中，始終也只有一個青延。
對於這一點，青延實在恨鐵不成鋼，不過他又沒法強迫人家主動去社交，只好無奈地任由其這樣“孤僻”下去了。
哎，社牛永遠不懂“社恐”的腦回路。
*
黃昏。
餘暉仍孜孜不倦地散發著熱量，隨著三伏天的到來，整個城市白日裏就像窩在了一個蒸籠中，下頭的火越燒越大，溫度也越來越高。
即便是青延這樣不怕熱的妖，在太陽下送一整天外賣，俊俏至極的臉蛋也禁不住微微發紅起來。
同事們怨聲載道，他倒是很高興。因為這種天氣，公司是有高溫補貼的！
電動車在一棟陳舊的居民樓下停好，青延拎著外賣，飛快地爬著樓梯。
這已經是三天以來他第六次送這家客戶了，不僅僅是他，其他同事們也都頻繁接到這個地址的單。
大家雖然有疑惑，但也就是在群裏當做趣事一樣討論了一陣，外賣該送還是得送，客戶再奇怪也是客戶。
敲門聲過後，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逐漸湊近，緊接著，門被從裏打開，一個面黃肌瘦、長著濃濃黑眼圈的男人伸出了一只幹枯的手。
青延擡頭露出職業微笑，卻驀地對上了一雙眼神極其覆雜的灰敗眼睛。
那雙眼睛中閃過一絲迫切的求助，卻在青延準備開口詢問時，又猛地垂下，萬分垂涎地看著他手中的外賣。
青延吸了吸鼻子，感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願力味道，但他沒能立刻想出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，那人的手便迅速地將外賣接了過去。
門又輕輕合上了。隔著一道木門，裏頭的人甚至還沒有走到裏面去，便迫不及待地撕扯著外賣袋。
這人確實奇怪。
青延搖搖頭，轉身準備離去，這是這一趟的最後一單，他準備去特事局先吃個晚飯。
誰知才下行了幾個樓梯，就猛然聽見那客戶的屋內傳來一聲巨響，他瞳孔微縮，顧不得其他，忙轉身爬上快步爬上幾階樓梯，用力敲門。
“你還好嗎？先生？”青延喊道。
好消息是門只是虛虛掩著，也不知道是那人力氣不夠還是怎麽的，總之青延拍了兩下，那門就自動被推開了。
此前來送外賣，這家都只是洩出一條縫隙來，青延沒有什麽好奇心，因此也就從來沒有通過這窄窄的縫隙觀察過裏面，但當門推開後，饒是他近來見多了世面，也很是吃了一驚。
只見滿屋都堆滿了淩亂的外賣盒，並沒有什麽臭味、餿味，因為每一個盒子裏的食物都被吃得幹幹凈凈，連一粒米一顆辣子都沒有。
乍眼看去，整個屋子中不少於百個各種顏色和規格的外賣袋。
而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客戶，此刻正壓在一堆的外賣盒中，不省人事。
青延小心地避過那些盒子，尋找著可容他踏腳的地方，艱難地走到了男人跟前。
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，只覺得對方氣息微弱，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措。
猶豫了一瞬，青延掏出手機，撥打了120。
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時候，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室內。
除了那些讓人無處落腳的外賣盒之外，整個房間淩亂無比，窗簾緊緊拉著，幾乎不透進半點天光，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瓦數不高，幽幽地照射著這面積不大的一室一廳。
是個獨居的男人，並且應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過門了，不遠處的桌上手機裏不知放映著什麽東西，詭異的聲音不斷傳來。
他凝神靜聽，感覺那聲音有些熟悉，蠱惑中帶著些許願力，回想了半天，終於想起是幾天前刷到過的那個錦鯉頭像的博主的聲音。
“大家想要許什麽願，就在評論區留言哦，本錦鯉看到感興趣的，就會實現你們的願望。”
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室內回蕩，青延揉了揉耳朵，不是很喜歡這聲音。
他蹲在男子身邊，先關掉了自己的接單程序，然後便開始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。
微信上方還是自己中午跟劉勤的聊天記錄，兩人正在討論食堂最近最好吃的菜是哪種。
劉勤發誓說那道醋溜排骨要是不好吃他就多加一個月的班，而青延則打包票說炸雞腿才是食堂阿姨最得意的作品。
再下面一點則是穆清時的對話框，裏頭幾乎全是青延單方面給穆清時的各種分享，而對方的回覆寥寥無幾，偶有的一次也是“嗯”，“好”。
青延略過兩人，打開各個群組翻看大家的聊天記錄，時不時發出笑聲。
沒有等太久，樓下就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，青延協助醫護人員將還沒醒來的病患給送到了救護車上，並貼心的將他的手機關掉那個詭異的直播，給塞進他的口袋裏。
目送救護車走了，青延也騎著電動車也往特事局趕。要是錯過了食堂供餐的時間，他可就虧大啦！
今天在食堂沒有碰見熟悉的人，打飯阿姨還埋怨大家有任務出去了也不吱一聲，害他們準備了可多的食物，沒人吃都要浪費了。
青延也乖巧地跟著嘆了口氣，隨即表示自己願意多分擔一點，讓浪費盡量少一些。
阿姨樂開了花，將他餐盤中的飯菜按緊了又按，又熱心地招呼他不夠了再來添。
這孩子每次來打飯都笑盈盈的，阿姨喜歡極了。
青延道過謝後，就端著盤子在角落找了個座位慢騰騰地吃了起來。他如今每天都能吃飽喝足，天天吃泡面的夢想早已經被悄然劃去，轉而變為了妖生這一輩子都能天天吃到免費的食堂飯！
吃飯的間隙，青延打開了特事局那個“特事論壇”軟件，開始瀏覽裏面的帖子。
特事論壇是總局早幾年開發的軟件，整個設置十分覆古，分為了任務區、公告區和討論區。
其中任務區看起來比較嚴肅，裏面的帖子紅色的是官方發布的，而綠色的則是私人發布的，全國各地的都有。
青延研究了一陣，將地址改成了寧市，果然界面上的任務都變成了寧市以及周邊片區的。
這裏面的任務只要接了然後順利完成，就能獲得相對應的積分，官方的積分是特事局核算績效工資的要素，而私人的則交易種類繁多，有的是錢，有的則是一些珍奇物事。
青延將自己感興趣的帖子都翻看了一下，認真物色著自己能接的任務。
終於，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官方的任務上不動了。
【知名網紅利用網絡實施犯罪，一樓查看詳情，本任務50積分，有特殊貢獻另加。】
點開後一樓果然有任務明細，是說的本市有一粉絲高達六十萬的網紅，自稱是錦鯉化身，天天在某短視頻軟件上蠱惑人心，並先後制造了好幾起案件，導致有人在其中受到了人身傷害。
但這名網紅頻繁更換住址，狡兔三窟滑不溜秋，特事局人力有限，始終沒能將此網絡犯罪人員打擊到位，因此發布在了論壇，讓非正式員工接單處理。
下面有一些跟帖，基本上都是在吐槽這個網紅精得很，有的人連著找了好一陣，連影子都沒見到。
有人甚至用釣魚執法，將自己設成餌料，勾引該網紅上鉤，但這錦鯉警覺心太強了，每次都能精準地辨別出這些把戲，並暗戳戳地在直播中挑釁嘲諷，令大家憤懣得很。
青延想起刷到的那個視頻，以及不久前被自己送走的男子，很肯定這個網紅，就是那個自稱錦鯉的水生妖怪了。
他點擊上方的接單按鈕，利落地將本單給接了下來。
五十積分呢，按特事局的算法，一積分就是一百塊錢，這可是整整五千！
青延盯著這個積分標志看，狠狠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，心想一定要將這五千塊錢收入囊中！
吃飽了飯，青延決定下個早班，開始他的臨時工工作。
現在晚歸已經不需要給穆清時報備了，畢竟這幾天為了多賺點錢，青延從來都沒有在半夜十二點下過班。
晚上的外賣，單價很高！他是不可能錯過的！
說幹就幹，青延打開了短視頻軟件，重新找到那個自稱錦鯉的直播，盡力克服著心中的不適，努力觀察著這個網紅。
“錦鯉”依舊沒有露臉，直播間中一只紅色錦鯉不斷跳動，而好聽至極的聲音在其中緩緩流淌，直直鉆進直播間觀眾的心中，讓他們打心底裏都相信這只錦鯉真的能實現他們的願望。
觀眾們不斷刷屏，其中還夾雜著一下來還願的觀眾的評論。
【大家真的要相信錦鯉大仙，我半個月前許的願望，原本以為毫無希望，結果當晚就夢見錦鯉大仙，一覺醒來，願望就實現了！】
【是的是的，我的願望其實很玄幻，所以我不能說具體的，但我能告訴你們，只要誠心，是真的可以。】
……
評論飛快地刷動，整個直播間有四五千人在線觀看，青延肅著臉，強大的直覺令他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尋常。
隨著直播間的人數急劇增多，他感受到的那種願力就愈發增強起來，仔細辨別，裏面竟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應。
青延暫時不知道這個熟悉感來自哪裏，他皺了皺眉，點開了一個還願的觀眾的主頁。
那人的頭像是純黑的，沒有任何雜質，像一個黑洞，又像一個令人不敢直視的深淵。
青延匆匆瞥了一眼，就將註意力放在了主頁的那些發布的視頻上。
視頻也是黑的，但其上跳動著一行又一行白晃晃的大字。
起初，是各種陰暗的文字，諸如【這個世界真的不會再好了，不如結束吧，結束這壓抑的生活。】、【為什麽她不去死？為什麽她也好緊緊的攥住我，不放掉我？】……
青延從這些文字中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壓抑感，他由此知道了，這些文字大概就是視頻的主人在發洩自己的心情。
沒有過多的流連這些文字，青延順著時間線繼續點開其他的。
直到點開十天前的一個視頻，上面的文字終於有了不一樣的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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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薄霧未消，青延便騎著他的小電動，趕早來到了被分配的站點，開啟了頭一天的送外賣生涯。
穿著黃色的小馬甲，安全帽上還粘了個站長送的、顫巍巍的小玩偶，青延懷著激動的心情，開始了他的頭一單。
雖說萬事開頭難，但經過了培訓，又有手機帶路和指導接單，青延的工作進行得很順暢。
大概是他的笑容太過燦爛，以至於才開張第一天，就擁有了好幾個五星好評，還受到了站長的表揚和同事們的鼓勵。
青延頭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在工作中的價值，他覺得，這份工作比搬磚更加快樂！
就這麽幹了幾天，青延已經成了一個對寧市中他們這一片區十分熟悉的成熟外賣小哥，並且微信好友列表又多了十幾二十個人，以及兩個工作群組，一個寧市騎手小哥大群。
他向來是個禮貌的小妖怪，因此迅速在各個群組獲得了大家的好評，每天沒有接單的時候就遨游其中，激情社交，微信好友的數量蹭蹭往上漲。
與此同時，穆清時的微信好友到底是增加了一些，並且在青延的努力下，也很有越來越多的趨勢。
但顯而易見的，穆清時的聊天框中，始終也只有一個青延。
對於這一點，青延實在恨鐵不成鋼，不過他又沒法強迫人家主動去社交，只好無奈地任由其這樣“孤僻”下去了。
哎，社牛永遠不懂“社恐”的腦回路。
*
黃昏。
餘暉仍孜孜不倦地散發著熱量，隨著三伏天的到來，整個城市白日裏就像窩在了一個蒸籠中，下頭的火越燒越大，溫度也越來越高。
即便是青延這樣不怕熱的妖，在太陽下送一整天外賣，俊俏至極的臉蛋也禁不住微微發紅起來。
同事們怨聲載道，他倒是很高興。因為這種天氣，公司是有高溫補貼的！
電動車在一棟陳舊的居民樓下停好，青延拎著外賣，飛快地爬著樓梯。
這已經是三天以來他第六次送這家客戶了，不僅僅是他，其他同事們也都頻繁接到這個地址的單。
大家雖然有疑惑，但也就是在群裏當做趣事一樣討論了一陣，外賣該送還是得送，客戶再奇怪也是客戶。
敲門聲過後，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逐漸湊近，緊接著，門被從裏打開，一個面黃肌瘦、長著濃濃黑眼圈的男人伸出了一只幹枯的手。
青延擡頭露出職業微笑，卻驀地對上了一雙眼神極其覆雜的灰敗眼睛。
那雙眼睛中閃過一絲迫切的求助，卻在青延準備開口詢問時，又猛地垂下，萬分垂涎地看著他手中的外賣。
青延吸了吸鼻子，感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願力味道，但他沒能立刻想出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，那人的手便迅速地將外賣接了過去。
門又輕輕合上了。隔著一道木門，裏頭的人甚至還沒有走到裏面去，便迫不及待地撕扯著外賣袋。
這人確實奇怪。
青延搖搖頭，轉身準備離去，這是這一趟的最後一單，他準備去特事局先吃個晚飯。
誰知才下行了幾個樓梯，就猛然聽見那客戶的屋內傳來一聲巨響，他瞳孔微縮，顧不得其他，忙轉身爬上快步爬上幾階樓梯，用力敲門。
“你還好嗎？先生？”青延喊道。
好消息是門只是虛虛掩著，也不知道是那人力氣不夠還是怎麽的，總之青延拍了兩下，那門就自動被推開了。
此前來送外賣，這家都只是洩出一條縫隙來，青延沒有什麽好奇心，因此也就從來沒有通過這窄窄的縫隙觀察過裏面，但當門推開後，饒是他近來見多了世面，也很是吃了一驚。
只見滿屋都堆滿了淩亂的外賣盒，並沒有什麽臭味、餿味，因為每一個盒子裏的食物都被吃得幹幹凈凈，連一粒米一顆辣子都沒有。
乍眼看去，整個屋子中不少於百個各種顏色和規格的外賣袋。
而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客戶，此刻正壓在一堆的外賣盒中，不省人事。
青延小心地避過那些盒子，尋找著可容他踏腳的地方，艱難地走到了男人跟前。
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，只覺得對方氣息微弱，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措。
猶豫了一瞬，青延掏出手機，撥打了120。
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時候，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室內。
除了那些讓人無處落腳的外賣盒之外，整個房間淩亂無比，窗簾緊緊拉著，幾乎不透進半點天光，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瓦數不高，幽幽地照射著這面積不大的一室一廳。
是個獨居的男人，並且應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過門了，不遠處的桌上手機裏不知放映著什麽東西，詭異的聲音不斷傳來。
他凝神靜聽，感覺那聲音有些熟悉，蠱惑中帶著些許願力，回想了半天，終於想起是幾天前刷到過的那個錦鯉頭像的博主的聲音。
“大家想要許什麽願，就在評論區留言哦，本錦鯉看到感興趣的，就會實現你們的願望。”
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室內回蕩，青延揉了揉耳朵，不是很喜歡這聲音。
他蹲在男子身邊，先關掉了自己的接單程序，然後便開始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。
微信上方還是自己中午跟劉勤的聊天記錄，兩人正在討論食堂最近最好吃的菜是哪種。
劉勤發誓說那道醋溜排骨要是不好吃他就多加一個月的班，而青延則打包票說炸雞腿才是食堂阿姨最得意的作品。
再下面一點則是穆清時的對話框，裏頭幾乎全是青延單方面給穆清時的各種分享，而對方的回覆寥寥無幾，偶有的一次也是“嗯”，“好”。
青延略過兩人，打開各個群組翻看大家的聊天記錄，時不時發出笑聲。
沒有等太久，樓下就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，青延協助醫護人員將還沒醒來的病患給送到了救護車上，並貼心的將他的手機關掉那個詭異的直播，給塞進他的口袋裏。
目送救護車走了，青延也騎著電動車也往特事局趕。要是錯過了食堂供餐的時間，他可就虧大啦！
今天在食堂沒有碰見熟悉的人，打飯阿姨還埋怨大家有任務出去了也不吱一聲，害他們準備了可多的食物，沒人吃都要浪費了。
青延也乖巧地跟著嘆了口氣，隨即表示自己願意多分擔一點，讓浪費盡量少一些。
阿姨樂開了花，將他餐盤中的飯菜按緊了又按，又熱心地招呼他不夠了再來添。
這孩子每次來打飯都笑盈盈的，阿姨喜歡極了。
青延道過謝後，就端著盤子在角落找了個座位慢騰騰地吃了起來。他如今每天都能吃飽喝足，天天吃泡面的夢想早已經被悄然劃去，轉而變為了妖生這一輩子都能天天吃到免費的食堂飯！
吃飯的間隙，青延打開了特事局那個“特事論壇”軟件，開始瀏覽裏面的帖子。
特事論壇是總局早幾年開發的軟件，整個設置十分覆古，分為了任務區、公告區和討論區。
其中任務區看起來比較嚴肅，裏面的帖子紅色的是官方發布的，而綠色的則是私人發布的，全國各地的都有。
青延研究了一陣，將地址改成了寧市，果然界面上的任務都變成了寧市以及周邊片區的。
這裏面的任務只要接了然後順利完成，就能獲得相對應的積分，官方的積分是特事局核算績效工資的要素，而私人的則交易種類繁多，有的是錢，有的則是一些珍奇物事。
青延將自己感興趣的帖子都翻看了一下，認真物色著自己能接的任務。
終於，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官方的任務上不動了。
【知名網紅利用網絡實施犯罪，一樓查看詳情，本任務50積分，有特殊貢獻另加。】
點開後一樓果然有任務明細，是說的本市有一粉絲高達六十萬的網紅，自稱是錦鯉化身，天天在某短視頻軟件上蠱惑人心，並先後制造了好幾起案件，導致有人在其中受到了人身傷害。
但這名網紅頻繁更換住址，狡兔三窟滑不溜秋，特事局人力有限，始終沒能將此網絡犯罪人員打擊到位，因此發布在了論壇，讓非正式員工接單處理。
下面有一些跟帖，基本上都是在吐槽這個網紅精得很，有的人連著找了好一陣，連影子都沒見到。
有人甚至用釣魚執法，將自己設成餌料，勾引該網紅上鉤，但這錦鯉警覺心太強了，每次都能精準地辨別出這些把戲，並暗戳戳地在直播中挑釁嘲諷，令大家憤懣得很。
青延想起刷到的那個視頻，以及不久前被自己送走的男子，很肯定這個網紅，就是那個自稱錦鯉的水生妖怪了。
他點擊上方的接單按鈕，利落地將本單給接了下來。
五十積分呢，按特事局的算法，一積分就是一百塊錢，這可是整整五千！
青延盯著這個積分標志看，狠狠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，心想一定要將這五千塊錢收入囊中！
吃飽了飯，青延決定下個早班，開始他的臨時工工作。
現在晚歸已經不需要給穆清時報備了，畢竟這幾天為了多賺點錢，青延從來都沒有在半夜十二點下過班。
晚上的外賣，單價很高！他是不可能錯過的！
說幹就幹，青延打開了短視頻軟件，重新找到那個自稱錦鯉的直播，盡力克服著心中的不適，努力觀察著這個網紅。
“錦鯉”依舊沒有露臉，直播間中一只紅色錦鯉不斷跳動，而好聽至極的聲音在其中緩緩流淌，直直鉆進直播間觀眾的心中，讓他們打心底裏都相信這只錦鯉真的能實現他們的願望。
觀眾們不斷刷屏，其中還夾雜著一下來還願的觀眾的評論。
【大家真的要相信錦鯉大仙，我半個月前許的願望，原本以為毫無希望，結果當晚就夢見錦鯉大仙，一覺醒來，願望就實現了！】
【是的是的，我的願望其實很玄幻，所以我不能說具體的，但我能告訴你們，只要誠心，是真的可以。】
……
評論飛快地刷動，整個直播間有四五千人在線觀看，青延肅著臉，強大的直覺令他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尋常。
隨著直播間的人數急劇增多，他感受到的那種願力就愈發增強起來，仔細辨別，裏面竟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應。
青延暫時不知道這個熟悉感來自哪裏，他皺了皺眉，點開了一個還願的觀眾的主頁。
那人的頭像是純黑的，沒有任何雜質，像一個黑洞，又像一個令人不敢直視的深淵。
青延匆匆瞥了一眼，就將註意力放在了主頁的那些發布的視頻上。
視頻也是黑的，但其上跳動著一行又一行白晃晃的大字。
起初，是各種陰暗的文字，諸如【這個世界真的不會再好了，不如結束吧，結束這壓抑的生活。】、【為什麽她不去死？為什麽她也好緊緊的攥住我，不放掉我？】……
青延從這些文字中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壓抑感，他由此知道了，這些文字大概就是視頻的主人在發洩自己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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